山灰猫的栖云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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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少年55

  “爷爷叫我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搬行李什么的。”周砚仔细打量了一下廖书凡手里的盒子,又看了一眼背后的大书包和身上斜挎着的两个包,忍住笑伸手接了几个盒子,“都是要放车上的吧?”

  “嗯。你拿的来么,这几个挺重的。”廖书凡看着周砚接过去的四个盒子。

  “你身上十二个包都不嫌重呢。”

  朱桥和廖兴国跟着也出来了,车就停在门口,是辆挺大的雪佛兰,饶是这么大的后备箱还是被挤得满满的也没能放下这一堆东西,又占用了后座的位置才算是全部塞进去了。朱桥坐在副驾驶上,周师傅坐了第二排,周砚和廖书凡坐在了第三排,一直快到九点才算是正式出发了。

  一路上廖兴国和朱桥跟周师傅聊个不停,周师傅扶着座椅,旁边放着折叠好的轮椅,跟廖兴国滔滔不绝的说着以前做笔的那些事。周砚看着他爷爷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不禁想起了廖书凡的话。

  周师傅大概平时是寂寞的吧,虽然宋老叔和别的邻居也会和他聊天,但那些人总归是不是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不懂那些笔墨上的事,也就能跟周砚说说,可周砚现在忙的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坐下来聊天。

  “想什么呢?”廖书凡用胳膊肘推推他,“不用担心爷爷,不是拿了一个星期的药么?”

  “没。”周砚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我饿了,你不是准备早饭了么?”

  “在我包里呢!”廖书凡赶紧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事先放进去的面包。

  廖兴国一眼在后视镜里扫见了,叹了一声:“你怎么还单独塞包里啊?”

  “他肯定是把最好吃的先挑出来了!”朱桥故作责怪的指了一下,又把早餐袋子拎过来翻了翻,“还挺会挑的,最贵的两个都被捡走了。”

  “你那价格不是在上面贴着呢么!”廖兴国有些不忍直视的摇摇头。

  “那也是会挑!不像你,人家白送你两颗香不要,非拿了最便宜的那个核桃。”

  “你懂什么,香过阵子就挥发的差不多了,核桃才是越玩越值钱。”

  朱桥和廖兴国又开始了日常斗嘴,周砚靠在后座上,望着他俩的目光显得有些惊奇,半天小声的问廖书凡:“你爸妈……不用劝劝?”

  “没事,又不是真吵!”廖书凡咧咧嘴,一扭头猛地瞥见周砚满脸的担忧,突然想起他家里估计是听不到这种对自己来说习以为常的对话的。大概……周砚的父母要吵嘴就是真的在吵架了吧。一想到这廖书凡的心瞬间就柔软起来,又安慰了一句:“真没吵,你别担心。”

  “我就是……”周砚动了动嘴角,话说了一半又摇了摇头,突然笑了一下,“你爸妈这样挺好的。”

  车开到乡里的时候正好十一点,顺着被压的坑坑洼洼的土路笔直的开进去,两边都是新种的绿油油的麦田,偏偏麦尖上泛着一点金黄,成排成排的连成一大片,隔着朦朦胧胧的冬天特有的雾气,风吹起来的时候像是水墨泼成的波浪,好看极了。

  廖爷爷的房子是个翻新没几年的二层小楼,带着一个挺大的院子,隔着老远就听能到院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廖兴国直接把车停在了门口,一家老小都迎了出来,又是笑又是喊的,尤其是他三姑,嗓门大的赶上喇叭了。

  周砚看着这阵势便一直坐在车里,想等人都进屋了再出去,结果被廖书凡一把给拽下来了:“赶紧的,别挡着你爷爷!”

  “哎哟,这就是周师傅和他孙子吧!”三姑笑嘻嘻的拍了周砚一下,眉眼间跟廖书凡有七八分相似,“长得比廖书凡好看!”

  “不懂了吧,我们这走的是硬汉路线!”大姑很护短的拉过廖书凡,“我看着就很好!”

  几个大人把周爷爷扶了下来,大姑见他走路不利索,赶紧问了一句:“要不要拿个拐杖?把爸的拐杖拿过来吧?”

  “不用,都带了!”朱桥说着冲廖书凡一瞪眼,“就知道傻站着,还不帮周爷爷拿东西!”

  正说着,廖为生驼着背走了出来,第一眼扫在自己儿子身上,接着又望向孙子,顿时乐开了花,笑的合不拢嘴,伸手就给了廖书凡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哎!可回来了!”

  “爷爷!”廖书凡也很高兴,挺长时间没见,爷爷的身体依旧硬朗,没有什么比这让他欣慰的了。

  “这是……周师傅吧?”廖为生的嗓门和他三姑有的一拼,喜笑颜开的握了握周师傅的手,接着又摸了摸周砚的脑袋,“哎哟,孙子真俊!”

  “我刚才也说呢!白白净净的!”三姑笑起来。

  一家人折腾了好一会才进了屋子。

  周砚始终跟着廖书凡身后。说实话,他挺慌的,大概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长辈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这种一家人围着问长问短又笑又说的气氛他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害怕,还有点温暖,于是本能的贴在了最熟悉的廖书凡身边,走哪跟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

  可要是就这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应对那一群热情的亲戚,估计会更尴尬。

  廖书凡被几个姑姑姑父围着问了一圈就逃进了自个儿屋,这会周爷爷和廖爷爷已经聊的一见如故了,饭还没有好,他索性就躺到了床上歇个神。

  周砚打量了一下廖书凡的这间屋子,墙上贴了好些小贴画,还有小孩子的涂鸦,估计是他小时候弄上去的。

  “十二岁之前我都是在这里睡的觉。”廖书凡乐呵呵的用手撑着头,又朝门后努努嘴,“那边还有呢,全是我写的骂人的话。”

  周砚扭头看过去,就见门后的一小块墙面上非常潦草的写着一大堆类似于爷爷是大坏蛋,爷爷臭烘烘之类的句子,估计是泄愤专用的地方。

  “你们家平时也这么多人么?”周砚问他。

  “平时就我爷爷和我三姑他们。”廖书凡伸了个懒腰,“也不算,我二姑也住在这附近,只有大姑稍微远一点。我三姑可近了,就在旁边那栋!”

  “以前是不是你爷爷总管着你。”周砚看着那面墙上稚嫩的含着满腔怨念的字迹就觉得好笑,“从小字就像狗啃的。”

  “我那才小学呢!小学生的字不都这样么!”廖书凡不服气的争辩了一句。

  “我小学字也挺好看的。”

  “对了,我给你买了件衣服。”廖书凡突然坐了起来,起身开始翻放在地上的包,“一件外套,跟我这件一样的。”

  “什么?”周砚十分诧异的看着他。

  廖书凡已经把外套拿了出来,拎在周砚身上比划了一下:“新年礼物,看看你喜欢么?”

  虽然周砚的身高已经快赶上廖书凡了,但身架还是比他小一些,因此特意挑了小一号的,这么比划着似乎还挺合适。周砚抿了抿嘴,盯着衣服看了许久才犹豫的开口:“这也……我不能要……”

  “礼物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啊!我已经送给你了!”廖书凡赶紧一撒手,周砚只好接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啊?”廖书凡探着脖子问他。

  “没有,挺喜欢的,就是……”周砚把衣服搭在了椅子背上,目光有些躲闪。

  “那就行了!年初一穿啊!我也有一件的。”廖书凡笑起来。

  两人正说着,门突然就被刷的推开了,廖书凡抬眼一看是黄铮铮,把刚欠起来的头又躺了回去:“大姐,你进门都不先敲一敲的啊!万一我在里面干什么怎么办!”

  “你能干什么啊!”黄铮铮撇撇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橙子,视线扫过周砚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这个哥哥叫什么?”

  “他叫周砚。”不知为什么廖书凡挺不想让黄铮铮跟他接触的,小丫头整天稀奇古怪,万一再把周砚带歪了。

  “我问你了么!”黄铮铮瞪着眼看他。

  “你问没问我他也叫周砚啊!”廖书凡从床上一个挺身站了起来,伸手捏了一块橙子,给周砚介绍了一下,“这是黄铮铮,我三姑的女儿。”说着又问他,“大姐和二姐呢?”

  “他们俩出去买饮料了,一会就到。”黄铮铮面朝着廖书凡,余光忍不住的往周砚那瞟。周砚只在她刚进门的时候粗略的扫过黄铮铮一眼,看见那提溜转的眼神就想到了周洲,立刻就把视线移开了。

  十一点半的时候朱桥把他们喊出来吃饭,餐桌就摆在客厅里,挺大的一个圆桌,周砚这才看清了这一大家子有多少钱,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的把桌子围的满满的。

  虽然还没正式过年,但这一顿依旧做了不少菜,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停的有菜端上来,周砚直觉得要不是桌子放不下,几个姑姑恨不得把屋子摆满。

  一顿饭吃下来已经快两点了,廖书凡的大姑父也是个喜欢写字的,和周师傅两人意犹未尽的挪到沙发上继续聊了起来,几个姑姑在厨房忙活着过年的菜。大姐和二姐对这位突然来家里过年的周砚都挺好奇的,一吃完饭就拉着他俩进屋里审问去了,东一句西一句的没完没了,一听说周砚会写毛笔字,又硬是要他露一手。

  “写个春联吧!正好春联还没贴呢!”大姐徐一娇挺兴奋的搬过来凳子就要去拿柜子钉的红纸,“每年都是姨夫写,说实话写的挺难看的。”

  “这话让他听到揍你啊!”廖书凡嚷了一句,一边悄悄的瞄了周砚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说,“不过让周砚写好,周砚写出来能吓你一跳!”

  “真的吗真的吗?周砚写的很好?”黄铮铮两样放光的盯着周砚,把后者看的非常不自然,只能笑了一下算作回答。

  “反正比我爸公司里那几个什么书法家写得好!”廖书凡也看着周砚笑了。

  徐一娇已经把红纸拿了下来,到处找裁纸刀,一边问他:“你写什么?写五个字还是七个字?用不用叠格子?”周砚没说话,直接接过红纸折了一下,拿指甲盖对着折缝划了划,一手捏着一页刷的就撕开了,切面干净利落的像刀裁的。

  “哇!”三个女生顿时就惊呼了出来。

  笔墨是现成的,几个人要拉周砚去客厅的饭桌上写,周砚说什么也不干,最后把纸往地上一铺,就这么跪着写完了一副春联。

  当刚劲饱满的第一笔写下去大家就立刻震惊了,廖书凡第一次看见周砚的行书,不同于之前见过的那些蝇头小楷,焦着浓墨挥毫而出的字迹粗犷而厚重,行云流水般让人移不开目光,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都想象不出这种如断壁磐石一般的字会出自周砚之手。

  就好像他这副看似瘦弱的身躯里,藏着巨大的能量。

  周砚刚一停笔,黄铮铮就直接跑进客厅嚷嚷开了:“你们快看周砚写的春联!”拉着聊得热火朝天的一众大人进了屋里。大姑父看到铺在地上的红纸一下子喊了出来:“哎哟!这字!”说着又冲周师傅竖了个大拇指,“你孙子写的真好!”

  廖书凡站在一边看着大家开始赞不绝口,心里不禁美滋滋的荡漾起来,突然有种非常自豪的感觉,扭过头看了周砚一眼,见他抿着嘴下意识的往后缩着,脸涨的通红,努力的想回应长辈两句却怎么都开不了口,最后只能不自然的笑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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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砚:手重,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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